在甲斐有许多优良的牧场,自然也有许多技术精湛的骑手。饭富虎昌也是一个充满着热血与激情的男人,年轻的时候他和弟弟组织了一个名叫“赤备”的暴走族。全盛时期,他时常和暴走族的兄弟们骑着烈马在黄昏的甲斐街道上狂奔。他们可以视为现在所有暴走族的典范,带着木刀和金属棒,裹着整个腹部的兜挡布,外边披着一件超长的红色阵羽织,背上写着“喧哗上等”或是“全国制霸”,曾经有段时间连信玄也加入了这个充满男气的组织,并且担任特攻队长。那一个时期信玄也穿着裹住整个腹部的兜挡布,披着写着“特攻精神”的齐膝阵羽织,带着一干“赤备”在街道上狂奔。他们曾经冲到过小田原城下,在护城河里一起背对着夕阳小便,并高呼:“一起小便是男子汉友谊的象征。”后来放逐信玄父亲信虎的时候,“赤备”的一代目首领虎昌和二代目首领昌景都为了男子汉的友谊尽全力帮助信玄,而信玄将“赤备”这支暴走族正式编入了自己的军事体制,这是第一支代表政府利益的暴走族便诞生了。在信玄日后“风林火山”的战术思想里起着相当重要的作用,本着男子汗的热血以“火”一般的激情,以及暴走族的“机动天赋”的属性加成横扫了无数敌人从而成为了战国时代的一个极速传说,而饭富虎昌的名字也成为一个神话而在众多热血的年轻人口中流传。就连脾气狂暴的义信也对他恭敬有加。
  

     但是令虎昌没有想到的是,他的弟弟居然会去告密。昌景从本质上来说是和虎昌不一样的存在,虽然在年龄上他比哥哥要小,但是在处事方面却比哥哥老练得多。而这次虎昌回来和他商量后,他只考虑了两点就决心不支持义信和哥哥的行动——倘若事情真如义信所言,那么现在最重要的是维持现状。信玄作为武田家的精神支柱,一旦被人知道在没有完成继承人权力交接便已经身亡,如果现在清算信廉导致内乱必定会导致周边势力吞噬掉因为内耗而虚弱的武田家,姑且还不论义信这番话的真实程度。人的智商是没有上限和下限的,昌景一直都持有这个观点。而喜好冰激凌的义信在昌景看来恰好是后一种。第四次川中岛合战时,昌景对这位未来武田家继承人的表现失望透了。“就算他说的是真的,也要当成假的。”但是,信玄已经死掉的消息是万万不能传出去的,他去告密时没有揭露信廉的面具,而是说义信对“信玄”和德川家结盟瓜分今川家的行为“不理解”,于是打算组织少壮派人士进行政变。而具有“叛逆”传统的“赤备”初代首领虎昌也参与了这场叛乱。    

    信廉本来打算过段时间前往温泉休养,听到密报以后顿时取消了休假的计划,开始调动军队设立圈套等着义信和虎昌二人来钻。
    

    几天后,义信和虎昌果然起兵宣布政变,他们分出两队人马,一队包围了踯躅崎馆的御馆,另一队进驻高级军官的住宅区,全城宣布戒严。如果没有昌景的告密,大概这次政变会像日本历史上无数次政变一样以成功宣告结束。然而事实是十分残酷的,当义信冲进御馆时只发现几个下人时,信廉已经率领大队人马将本丸围得水泄不通。他已经私下照会了几乎所有的武将,声称义信将要发动政变,要根除所有的勋旧,建立以少壮派为核心的新政权。于是所有的武将都站在了信廉——当然他们并不知道这个对他们发号施令的人并不是真正的信玄。和信玄放逐信虎不一样,现在所有人都站在义信和虎昌的对立面。
    

    “是生,还是死。这是个问题。”
    

    作为一个男人,他应该战死。但是想到冰激凌,他的心马上就软了下来,如果死了就不能吃美味的冰激凌了;而如果现在低头,那么事后的清算是必不可少的,那时候他会在不公开审判的情况下就被秘密处决或者无期监禁,说不定还会有某个老臣,大概是马场信房,拿着义信平时用来舀冰激凌的银勺子狠敲他的脑袋训斥道:“少主啊!这个家业迟早都是你的,你何苦忤逆你的父亲呢!”随后大概会把整个事件归咎到南蛮新思潮的影响,而在武田家领内全面禁止南蛮文化的传播,甚至吃冰激凌也要被秘密警察逮捕,以前来他家吃过冰激凌的人大概也会被反清倒算罢。作为一个男人,死并不可怕,但要死得其所就十分困难。义信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去过南蛮,想到这里,他突然灵光一闪,去南蛮,到了南蛮就可以随意吃冰激凌了,并且还可以和大海的男儿一起到这个世界的各个角落去冒险。
  

     “先生!我们去南蛮罢!您也可以在那里延续您的极速传说!”
    

    正处在极度失望中的虎昌又燃烧起了热血与火一般的激情。“全国制霸的目标太渺小了!我一定要让全世界都知道’赤备‘的传说!”
    

    “我们突围罢!战略性撤退!”
    

    延续着甲斐街道上的传说,本丸的门突然打开了,首先冲出来的是义信!突围!突围!突围!义信立功了!不要给信廉任何机会!
    

    ——伟大的“赤备”特攻魂!他继承了“赤备”的的光荣传统。武田信玄在这一刻灵魂附体!义信一个人代表了赤备热血与激情的特攻传统,在这一刻他不是一个人在突围,他不是一个人!
    

    ——义信,义信面对着数倍于己的强敌,他面对的是整个“赤备”的目光与期待。
  

     ——信廉曾经在以前的战斗里非常成功的拦截过无数次突围,义信肯定深知道这一点,他还能充满信心的面对坐在他父亲位置上的这个人么?十分钟后他会是怎样的表情?
  

     ——突围了!义信突围了!他冲出了信廉的包围网,他们没有再一次陷入信廉的阴谋之中,伟大的义信!伟大的“赤备”特攻魂!不知道是谁生日快乐!义信万岁!

    信玄的灵魂附在儿子身上,他此刻正随着义信狂奔在甲斐通往骏河的街道上,他回忆起了以前和饭富兄弟度过的一个又一个激情燃烧的岁月。而现在,他要随着儿子一起前往大海的彼方,随着“海的男儿”到世界各地去冒险,在那里有无数冰激凌等着他。而当他看见骏河平原就在眼前时,自己却再也无法前进一步了。一个古老的规则约束着他,亡灵只能出现在自己怀有沉重怨念的地方,而那个地方正是义信的冰库……正是因为那天他悄悄潜入义信的冰窖偷吃冰激凌,而自己一个不小心滑倒了撞到了头,在寒冷的冰窖里晕了过去,直到信廉来接信玄时才发现了他正躺在地上,嘴唇已经被冻得发紫,并且瞳孔开始放大。在把信玄扶出冰窖进行了少儿不宜的紧急抢救后,信玄草草交代了“三年之内不要暴露真相,在这个阶段内进行平稳的权力交接”的遗言后就隔屁了。在他死之前,信廉一边舔着信玄没有吃完的冰激凌一边流着泪答应。而信玄也因为那一半冰激凌没吃完而留下了深深的怨念,甚至在死后发生了记忆的扭曲。而现在,在走到自己界限的边缘时,他才终于回忆起了事实的真相。他无法再往前一步,他离开了儿子的身体。只能看着他的儿子在夕阳余辉的照耀下,慢慢远去,直到消失在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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