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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在哪里呢?”天很黑,阿市站起来,自己站在一座大山前,山顶上无数间寺院。她向前走了几步,摸摸自己的头,“我不是在北之庄城的家里吗?这是什么地方?”正想着,一支队伍举着火把飞快地跑到山前,火光中能看到每一个士兵背上都插着一面木瓜旗。“这是织田家的旗帜,这难道。。。。。。”正想着,一对马徊冲了过来,接着,看到了“永乐钱”马印,紧接着一群围绕着大量侍卫穿南蛮样式盔甲的将领出现了。阿市大喊道:“哥!”
  那正是信长!阿市飞快地跑过去,跑到他身边。奇怪的是那些军士居然轻轻地就被一她穿过去了,仿佛只是一团影像,但是又那么真实。她去拉马上的信长,居然也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那些蠢货就是跑到这上面了吗?”信长不屑一顾地说,沉默了一会他咬了咬牙,眼睛变成了红色,吼道:“给我烧,烧!!烧!!!烧!!!!一个也不许放掉!逃下山的男女老幼全部杀掉!不留一个!!!”阿市跑到山门前大喊着:“哥!哥!不能啊!会被佛惩罚的!!!!哥!哥!!哥!!!”但是,根本没有用,那些军士穿过她的身体,高举着火把在树上、草丛里放火,在茅屋上放火。火,很快燃成了一片,顺着风势燃遍了整个山。山上传来嚎叫声、哭骂声,但是很快被淹没在火燃烧的呼呼声中了。“哥,哥,不能这样。。。。。。”阿市哭着,喊着,眼睁看着火燃烧,看着逃下山的人一个个被杀死。信长放声大笑,笑得那么狰狞,那么可怕,完全不是小时候疼爱自己的那个信长了,他仿佛已经成了一只魔,一只吞噬一切的恶魔。“哥,你不能这样。。。。。。”阿市倒在地上哭着,闭上眼。耳边传来一声凄厉的哭喊:“第六天魔王!佛会把你打下无间地狱的!你不得好死!”
     不知什么时候,一切声音都消失了。阿市睁开了眼,刚才的一切都没有了。但是却又出现了另一个地方,一座寺院。她走进一间禅房,哥哥信长正和一个和尚下棋,旁边站着哥哥的小姓森兰丸。信长紧锁着眉头,一言不发地盯着棋盘上的棋。和尚将一手棋下了之后,长叹了一声,接着诵了一声法号:“南无阿弥陀佛。”旁边的森兰丸大呼起来:“三、三劫!三劫啊!殿下!”信长怒气冲冲地大喝一声:“闭嘴!”
沉默半晌,恢复了平静,信长问道:“大师。这局可有化解方法?”和尚摇摇头。
    突然。“殿下!有敌人!”一个侍卫慌慌张张地跑进来。“什么?屋里的人全吃了一惊。“指物为何?”信长问道。“桔、桔梗。”侍卫依然没有从慌张中摆脱出来。
  “是。。。。。。光、光秀大人。”森兰丸结结巴巴地说,明显他头上已经开始出汗了。“我一直以为背叛我的人迟早是猴子那斯,才让他去攻中国,希望他被毛利家的人打败,好找借口干掉他。没想到,居然是光秀!”信长的怒气全表现在了脸上。“可能是因为殿下前阵子因为臭鱼打了他,。。。。。。或者是因为殿下收了他领地让他到中国找毛利家取领地的原因 ,也可能。。。。。。”
“够了!”信长打断他的说话,“从后门冲出去!这次先放过他,等我回了安土,再收拾他。我一定要把他的皮剥下来,拿他的头颅做酒杯喝酒!”“头颅?”阿市惊呆了,当初猿夜叉的头颅。。。。。。想到这里,她感到了一阵恶心,感觉想吐。信长他们冲出去了,阿市忧郁了一下,也跟着冲了出去,却没有看到信长等人,信长却突然提着他那杆名为“日本号”的长枪从另一边冲了出来,穿过了她的身体,在她身后站住。“该死的家伙!连后门也被封死了。  今天就是我信长的升天之日吗?”森兰丸也跑回来了。“殿下,现在怎么办?”信长闭上眼睛,长长地吐了口气,然后笑着说:“那家伙想取我的首级,然后拿去向那些个公卿请功,以此作为做将军的资本。没门!”
    “殿下!敌军已经快攻破大门了!”一名侍卫背上插了几支箭,撞撞跌跌跑进了院子。
    “什么?!!!”信长立刻跑上了藏经阁,森兰丸等人也跟着上去了。
    明智光秀的军队已经进来了,阿市喊叫着,想拦住他们,可是他们也一样穿过她的身体,包围了藏经阁。明智光秀在一大群卫兵的簇拥下,也进来了。“光秀!光秀!你是哥哥最信任的人啊。你是浓姬嫂子的表哥啊!我们是亲戚啊!你不能杀了哥哥!”阿市想去拉他,但是还是没有拉到,拉他的手穿过了他的身体。“第六天魔王你受死吧!你驱逐将军、火烧圣山、屠杀长岛佛徒这些已经令人神共愤了!今天!我明智光秀代替老天,送你下无间地狱吧!”
   藏经阁上烧起来了,传来一首歌:
                            人间五十年,
                            去事恍如梦幻。
                            天下之内,
                            岂有长生不灭者?
                           。。。。。。。。。。。。。。。。。
  歌声在大火中,渐渐消失了。
   “哥!。。。。。。。。。。。。。。 ”阿市撕心扯肺地大喊。

  “阿市,醒醒。”阿市睁开朦胧的双眼,看到权六关切的眼睛。
“哥哥、哥哥被火烧死了。。。。。。”阿市紧抱着权六,哭泣着。

  “现在。”权六望了望窗外,说:“猴子已经快攻城了。”

一口,又是一碗。权六把碗举起来,阿市又给他倒上满满一碗。这次,没有被喝掉,只是把碗就这样拿着,眼睛直直地望着阿市。“大、大人。”阿市轻声地叫了一声。“叫我权六!”权六把碗重重地放下,冲着阿市吼起来,接着又是一口,喝了下去,叹了一口气,轻声说:“对、对不起。”仿佛就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轰”的一声巨响,天守被震动了。“危险!”权六一扑了过去,把阿市牢牢压在身下,任凭震落的瓦片落在自己身上。过了好一会儿,权六爬起来,“阿市,你没事吧?”“恩”阿市点点头,整理自己的衣服,权六笑了。

  “柴田修理亮胜家大人请听着!奉羽柴筑前守秀吉大人之命,务必看在已逝信长公的情分上,将市殿下送出城。”城外建起的高台上,有人在对着天守高声喊话。“阿市”权六把眼睛闭上,使劲摇了摇脑袋,:“收拾一下,我派人送你出去。”阿市表情变得很惊讶,爬到权六身边“大人不要我了吗?大人要把阿市送出去,献给那只猴子?”“猴子?”胜家犹豫了一小会,说:“你还年轻,我不想让你这么和我一起死。”“可是大人。”阿市叫着,拉权六的衣裳,使劲摇着。“叫我权六!”权六又吼起来。阿市定定神:“权六,你还是要把我送到那只卑鄙的,长得像老鼠和猴子一样的怪物那里吗?”权六摇摇头,抚摩着阿市那张俊俏的脸,温柔地说:“你是信长公的亲妹妹。信长公生前那么器重我,待我如同亲人。你活着,总算对得起信长公。”阿市笑了,“仅仅是因为这个?没其他的?”笑得那么甜,那么让人着迷。

  “你不愿意让我和你一起死吧?虽然当初嫁于大人,是信雄的主意,这场婚姻原本和从前哥哥要我嫁与猿夜叉是一样的目的。可是,阿市很小的时候就认为权六是织田家最厉害、最勇敢的武士。还记得当初吗?你剃光头向哥哥请罪,你那光头真是把我乐坏了。“那时候我的样子看起来很傻吧?”阿市捂住嘴大笑起来:“是啊,刚开始是。后来长大点了就明白了,这正是权六你的优点啊。权六是一个没有心计,勇于承担责任的人,是个真正的武士啊。”“所以一直对上杉公没有办法。”权六自嘲着。“猴子那家伙明知信长公遇难了,还能镇定地周旋,让毛利家投降。到现在,又逼得我权六要在这里自尽。猴子这家伙呀,真是越来越像大人物了。送你出去,看在信长公的情分上,会对你很好吧?”阿市给权六倒上一碗酒,奉上。再给自己倒上一碗,说:“恐怕不是因为哥哥而对我好,而是因为我的身体吧?我倒愿意和大人一起往生极乐。”夫妻二人乐呵呵地同饮着,仿佛忘记了身在何时。

“不想做点别的?满脸春光的阿市幽幽地问。”“呵呵。”权六一把搂过阿市。。。。。。

  阿市穿上了最喜欢的衣服,权六看了一会儿,喊道:“来人啊!送市夫人出城!”

  “权六!”不知什么时候,阿市手上多了一把匕首,在权六的呼声中,猛刺进了自己的胸膛。“哥、哥,我、马上、就要、和、权六、一起、来、了。”阿市倒在了奔来抱紧她的权六身上。权六默默地流着泪,点着了能点着的所有东西,然后抱着阿市,看着火势蔓延,看着火光冲天。。。。。。

   城外。一个瘦瘦的,矮矮的,长着一张猴子脸的男人望着天守冲天的火光,叹了一口气:“那么美丽的花,就这样凋零了。”

幻想之二  《枯萎》

阿市眼中含着泪水,望着自己的丈夫。“我还年轻,还不想死啊。。。。。。”

  仿佛是一道晴天霹雳,权六觉得头颅被活生生得砍开了,一股凉意从头顶一直透到脚底。他抓起酒壶,一口闷了下去,只觉得凉意慢慢褪去,酒从肚子里开始燃烧,热气在身体里回荡着,一直冲到了头顶。“够了!当年你也是这样吧?要不是死活哀求着,那小白脸也不会放你出城吧!我柴田胜家才不是那种人!”权六拔出了刀,指着阿市。阿市尖叫着,一屁股坐在地上。权六步步逼近,阿市惊慌地步步后退。就这样一直逼到墙角,权六的刀尖刺入阿市的身体,流出血来。

  “权六、权六、胜家大人、修理亮大人!您不能,不能杀了我啊。想想信长公,他是我哥哥,他那么器重您,把您当自己人。我可是他亲妹妹啊。”阿市哭喊着,想要眼前的权六放过自己。

权六咬着牙说:“哼!信长公早入了极乐,我们应该随他而去!要不是想着为他报仇,重振织田家的声威!我权六哪能支持到现在?”

“我想活啊,我还年轻,我不想死啊!”阿市努力做着最后的挣扎。

  “出去?和那只猴子在一起!我早就应该知道,你就是这样的女人!为了自己的安危,可以换不同的男人!只要能保护自己!猴子那个色鬼,你早就和他有一腿了吧?”权六把刀拔出阿市的身体,又把刀举起来。“不要啊!”阿市尖叫着,闭上了眼睛。

  刀,劈下了,权六又狠狠地砍着、劈着,一直到力气用尽。望着地上阿市残缺的尸首,闻着浓浓的血腥,权六狂笑着,点着了凡是能烧着的东西,在烈焰之中高叫着:“信长公!权六随您来了!”

   城外,一个瘦瘦的,矮矮的,长着一张猴脸的男人叹了一口气。“那么美丽的花,就这样枯萎了。”


 

 

听正宗唱歌之一

初         阵

   看着铜镜中那开始有几分刚毅的脸庞,你觉得一股压制不住的燥动在身体中久久不能平息。于是你将铭着家纹的配刀拔出,狠狠地舞了几试。还觉得不过瘾,便出了门去了马厩,跨上心爱的骏马,提上雉刀,背上箭囊,挎上弓,直向练兵场奔去。围着练兵场跑了几圈,你放下雉刀,挽上弓,奔跑着,从身后抽出一支黑羽箭搭上。瞄准靶子,把弓拉得满满的。“就是现在!”你一松开捏着箭羽的手指,。箭,发出“嗖”的一声,“咚”地一声,钉在了靶心上。在家臣和士兵们的欢呼声中,你看见,威严的父亲和家中第一猛将,也是你的师父,出现在练兵场门口。师父浑厚的声音传进了耳朵:“峭壁上的雏鹰翅膀硬了,对着蓝天跃跃欲试了;高山上的幼虎爪牙利了,想离巢狩猎了。”然后是父亲爽朗的笑声。

  你明白你身上燥动的原因了---------到战场上去一显身手,去为家族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你抓起雉刀,奔向远处的草人。

举刀!

劈!

  野草枯,战马肥,九月的鹰开始飞。出征的命令传来了!父亲派人送来了一套铠甲,并传话给你:“这是他当年初阵时用的那套。”你看了又看,摸了又摸,然后让人给你穿上。拔出配刀,左脚向前迈出大半步,身体向前倾,双手向前,对着铜镜子大喝一声:“本人在此!谁与我决战!”

  吉日已到,大军集结,准备发兵。你把身后的马印看了又看,兴奋之情难于言表。又有点担心自己初上战场会怎样?如何在敌阵中冲杀?如何在杀敌的同时保护自己?旁边的师父仿佛看出了你的心思。“少主。很紧张吧?”你点点头,随后又摇摇头。“到时候,什么也不要想,什么也不要怕。主公让在下和少主一起。到时候,让敌人看到咱家少主小小年纪就上战场了,也扬扬咱家的威风。”说着,从怀里掏出个护身符,递到你手上。“这是阿幸到庙里为少主求的。”

阿幸是师父的小女儿,从小一起青梅竹马。你接过护身符,挂在脖子上,放在铠甲前,感觉心里塌实多了。一想起阿幸俊俏的笑脸,不禁感觉飘飘然了。突然想起这个时候不该那么儿女情长,脸上一阵发烧。又恐被人看见,赶紧将面当戴上,把神色隐藏,跟着大伙和父亲一起向毗沙门天祷告。

进入战场,远处敌阵旗帜也是整整齐齐,吼声雷动,可见士气同样高涨,双方军势相当。战鼓擂动,双方战士一批批呐喊着,前赴后继冲向阵地中央。在吼叫声、惨叫声和血肉之躯倒下的画面在你眼前交织的时候,你感觉到自己的手心在出汗,心跳也在加快。兴奋吧?恐惧吧?或许都有吧?你把手伸进由兜前,摸了摸护身符。也许,只有上前一战才能平息你心中的紧张。

   敌军是乎占据了风头,前沿阵地开始有点松懈了。你看了看师父,和他一起打马奔走到父亲跟前,请示出战。父亲笑了,指着敌阵中那个搏杀的大将对师父说:“把那个狂妄的家伙的首级给我拿下来!”

  风,迎面带来野草的香味、尘埃的呛味、鲜血的腥味。你止住呕吐,向那个家伙冲去。报上了姓名,在你未作出反映之前,他的刀已经劈来了!你惊慌了,平日的招示全忘在了脑后,你就这样直挺着面对死亡了!“当啷”一声,师父的刀已经把那把要取下你头颅的刀弹开了。“少主你在干什么!”师父一刀将他劈下了马。“还不快将他首级取下!”你赶紧下马取下首级。刚上马,师父便举起你提首级的手,兴奋地喊道:“主公!少主已将敌将讨取!”形势大转,敌军开始崩溃,你喊着叫着,和士兵们一起向敌军本阵突去。。。。。。。。

  庆功宴上,你被灌得一塌糊涂。执意要在师父帐中休息。听你说完当时的情形,师父拍着你的头,笑着说:“这算什么?在下初阵前,还未对敌就已经尿裤子了呢!”一同大笑之后,你问师父为什么要让功于你,师父笑了:“少主将来是要继承家业的,没点大功哪能在众兄弟中出类拔萃?况且,少主自降世就一直在在下家中,前些年才回到老爷夫人身边。在下一直是把少主当作亲儿子啊。嘿嘿,出发前,老爷答应回来就给你和阿幸完婚啦!“

   那一夜,你真的醉了。

   风,猎猎地吹着,带来远处的血腥味和呛人的硝烟味。你一手提着枪,一手整整头盔,然后活动活动脖子,看看四周的同伴:有人低声哭泣着;更多的人是在叹息,无奈的叹息。连战马都无精打采地耷拉着脑袋。低落的心情,像瘟疫一般在同伴间相互感染着。你仿佛看见,大伙头顶上顶着一片乌云。压着你的不仅仅是头顶上的那顶斗笠啊。你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必须使大伙振作起来,突出重围才行。但是,你明白你自己只是一个足轻,一个在军中微不足到的足轻,说话能算数吗?况且,在这样的情况下,主公自己都可能没有主张。自己贸然去进言,会如何?

     你还是去了.还没走到离主公所在的临时帏帐,你就已经被主公的贴身侍卫喝住了."我,我要见主公."你一边申辩一边高叫着主公.那个叫北条十兵卫正直的武士一脚把你绊倒在地,嘴里骂着:"该死的流浪汉,爬上田埂还没洗干净脚的货色!你也想见主公?看我不一枪刺穿了你!"说着,一脚踏在你背上,一手拿起枪,准备向你背后刺来.你双眼一闭,心里想:"完咯,真的没救了."

"  谁在外面吵闹!"帏帐内传来大声带着怒气的声音.你趁那枪还没有扎下来,拼命喊着:"小人五作求见主公.""里面传出了主公的话."五作?五作是什么人?十兵卫你给我进来,这到底怎么回事!"十兵卫把脚拿开,把枪收起来,瞪了你一眼,跑进去了.

你想了想,在原地一动不动地趴着,听里面说话.

"说说是怎么回事?主公等着你呢."

"是,报告主公和各位大人.外面来了一个足轻.说是要见主公.算那家伙运气好,我刚要把枪刺下去."

"足轻?"

"报告主公和各位大人,是.是个足轻."

"叫他进来."

"可是,主公."

"说不定这家伙有什么主意可以让我们摆脱困境."

"可是,主公,他可是个足轻啊.咱们武士是没什么可说的.那些农民真的能信吗?"

"不信又能怎么样?你能带我们出包围圈吗?不用说了,把那家伙叫进来."

听到这里,你头埋得更低了.你被踢了两脚,然后他说:"去吧,主公见你."

低着头进得帏帐,你正要下跪,主公略带沙哑的声音传来:"行啦,别跪啦.说说你的来意."你突然感到受充若惊,说话结巴起来:“小、小的名叫,叫五作。家就住、住在附、附近的町、、、、、、”

  “谁叫你说这个的!主公想知道你有什么办法突围!”一人虎着脸,瞪着眼朝你吼道。

“行啦。别吓着他。让他歇口气。松丸,倒杯酒给他喝。”主公闭了闭布满血丝的眼,道。

  “是。”那个叫松丸的侍童去拿酒杯。

  “不。拿我喝过的那个吧。”

  “可是,主公。”

  “叫你拿你就拿!”

   你接过酒杯,一口就喝下去了。那个虎脸的大人哈哈大笑起来:“真是土包子,这可是南蛮的酒啊。主公平日都舍不得喝,这家伙一口就。。。。。。。”

  你惊恐了。这是南蛮酒啊!主公平时都舍不得喝啊。

“说吧。说说你的主意”主公道。

  “是。”你舔了舔刚刚被润过的嘴唇“其实这里并不是没路可走。这里是山顶,其实在密林间有一条很少人知道的小道。。。。。。”

  “等等!你怎么知道的!”那个虎脸大人又叫起来。

  “小的、小的就住在附近啊。从小就在这山里转悠,说起来还是小的最早发现的。8岁那年。。。。。。”

  “行啦。小路下到底通向哪里?”主公疲惫的眼神变得精神起来。其他几位大人眼睛也在放光。

“通往XX城。”

  “恩,城主虽然是中立方的,但是受过我的恩惠。他是个有信义的人,不会见死不救。传令下去,叫孩儿们准备好,沿着小路撤退。”

   “可是,主公。那路,那路没法大队人马通过,是在悬崖上的。”你低声说。

  “悬崖?”主公眉毛皱在一起了。

  “报告!敌军开始冲锋了!”

  虎脸大人跪下道:“主公,让五作带着您先走。我们掩护您撤退。请照顾好我们的孤儿寡母。五作,主公就拜托你了!”

  

。。。。。。。。。。。。。。。。。。。。。。。。。。。。。。。。。。

一个月后,你独自坐在琵琶湖边的一棵大树上喝着酒。一个月前的那场战争对你来说,已经很远了。有人问起你那个你的“主公”后来怎么样了。你指指栓在身上的钱袋,说:“已经花得差不多啦。恩,杀要杀死个大名对我来说是囊中取物,但是要活捉一个可就太麻烦了.谁叫我是忍者呢?有人花了钱叫上面的人做这件事,我怎么也得动点脑子吧?

天享五年九月二十五日,阴

好了。加藤老爷兴高采烈地说。开始钓水怪吧。

我、三田井老爷、服部老爷、菊亭老爷开始傻傻地面面相觑。我的右眼皮已经跳了一天了,从早上被床上拉起来之后看到琵琶湖边停着只有那种能容纳5个人的小船开始。在姊小路大人和数江大人善意地关照下,连同刚从长滨赶来报信的菊亭老爷一起,我们5个就被赶到了水怪出没的地方。

水的水性比较好?

说到游泳的话,我倒是很在行。 三田井老爷得意地夸口。但是,在看到我小心翼翼地闭着嘴之后,他连忙改口。不过今天因为身体不舒服,所以好象不太适合下水。

看到老爷危险的目光开始在我脸上转动,我连忙做出一副痛苦的样子。虽然有十分之九是演技,不过闹肚子的事情可是真的。老爷不愧是体贴下人的好老爷,一下子就放过了我看中了菊亭老爷。

就是你。老爷指着菊亭老爷。脱衣服吧。

原本还以为是自己水性好而被选中的面露得色的菊亭老爷看到一根绳子绑在自己腰上的时候才慌了神。我和三田井老爷很庆幸被丢下水的不是我们,而且跟菊亭老爷平时的私交也不错,所以很卖力地扎了好几个死结。

“……如果我钓不到水怪,怎么办? 菊亭老爷看起来好象快哭了。

一定钓得到的。老爷微笑着说。我们在一旁拼命点头。如果实在钓不到的话,我们会在你挂掉以前把你拉上来的。

那么你们怎么知道我快挂了?

你挂掉的时候大声叫我们我们就会把你拉上来的。加藤老爷从怀里摸出一把小刀塞到菊亭老爷手里。旁边服部老爷很同情地看着那个马上要当鱼饵的同僚,然后和我一起把他丢了琵琶湖里。

于是,当三田井老爷在吩咐菊亭老爷游得远一点钓到水怪的可能性比较大的时候,我只能和服部老爷一起商量奠仪该送多少。

我看三十文应该够了吧。我说。那对我来说可是不少了。

不行,大家怎么说也同僚一场,至少三十五文。 服部老爷看上去很肉痛的样子。还是三田井老爷最豪爽。

大家合起来包一个吧,五十文应该够了。

好啊。大家一直赞同。这下我们算是连菊亭老爷的后事都料理了。

才下水不到半个时辰菊亭老爷就开始叫唤了,真没有男子气概。加藤老爷看到我们都很百无聊赖的样子,于是把手伸到怀里摸来摸去。

我们来下将棋吧。老爷居然摸出了一副将棋盘和三田井老爷对着下了起来!钓鱼果然是件很无聊的事情,哦,不,钓水怪。

有事情消遣的话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当夕阳落山的时候老爷才依依不舍地叫我们把菊亭老爷从水里拉了上来。看着被冻得面色苍白浑身哆嗦的菊亭老爷,咱家老爷表现出了莫大的关怀。

菊子啊,咱们先回去吃饭,明天起早点带了便当接着钓。

天享五年九月二十三日,晴

出大事情了!

今天早上老爷从天守监工回来,喜气洋洋地拿着两贯钱说是叫我去买鱼。才出门就听说数江大人在城门口被人打了劫,无论是身形还是相貌都和我家老爷有些相似。不过既然数江大人自己没有说什么,这也就当作没有的事情做罢了。

真正的大事情在后面。我跑遍了整个下町,居然没有一家鱼行有鱼卖!

不能啊。我还不至于有势力可以影响整个琵琶湖的鱼群吧。

我也很赞同老爷对自己的评价。不过事实就是事实,于是我只能自告奋勇地说,我的老家那里可以有鱼。

老爷亲自找茶头千大人借了一匹马,催促我上路。虽然从老爷的住所就算走着回老家我也只需要两个时辰,但是我还是花了整整两倍的时间才赶到——前两个时辰我在学骑马,后两个时辰我干脆放弃了于是走着回去的。

天还没黑我终于到了老家。村子里的传八一看到我就嚷了起来:

有救了有救了,新左卫门回来了!

仔细一问才知道。原来琵琶湖里据说出了水怪,大家都不敢去捕鱼了。难怪今天整个下町都没有鱼了。

水怪是昨天就出现的。

水怪?不是河童?我挠了挠脑袋。是用手,绝对不是用脚!!

不是河童。 传八很坚定地告诉我。他可是号称村子里眼力最好的人。水怪身子是平的,牙齿有那~~么大,眼睛有那~~么亮,耳朵有那~~么长……”

那不是你自己么?我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恩。水怪就水怪吧。作为一个热血武士,热爱家乡的我已经决定就算拼了命也要消灭它!

对了传八拿两条鱼来,明天我带足了人再来消灭水怪。

很大的鱼?很大?老爷兴高采烈地一边吃着鱼一边问我。那么钓上来的话可以吃好几顿咯?

不是鱼啦,是水怪!……听说像您这样的壮汉一百个人可以敞开吃一个月呢。

这样啊,那么明天我去找殿下借些人去钓鱼吧。说来也真奇怪,今天的胃口好象特别的好呢。

“……是啊,我也是啊。

我看看窗外漆黑的天。已经是宵夜的时间了我们却只在吃今天的第一顿饭,真是凄凉啊。恩,一定要吃得饱些,明天好去抓水怪!

:带回来的鱼是前天的,似乎有些不对劲,我的肚子好象开始有些痛了。

天享五年九月二十四日,晴

咕噜咕噜~~

我凄凉地坐在家门口,看着加藤老爷、三田井老爷、服部老爷、姊小路大人和数江大人带着五十个足轻尘土飞扬地走在大路上去抓水怪。其实本来我也应该穿着具足混在其中的,但是却因为吃了坏掉的鱼闹了一晚上肚子,所以只能半虚脱地坐在家门口。

可是,和我吃了同样的鱼的加藤老爷为什么却一点事情也没有?而且似乎更加精神了,居然一大早就去城内向织田西市正老爷要人抓水怪。

对了,新左卫门,我其实不会游泳,穿这么多东西会不会沉下去啊。我在给老爷穿具足的时候,老爷忽然很紧张地问我。

沉下去也没什么不好呀。龙宫的公主可能会看中相貌堂堂的老爷您呢。

我可不是浦岛太郎!老爷很豪迈地吼着。随后他就小心翼翼地端详着桌子打算往怀里揣。

您打算带着桌子做龙女的聘礼么?

不,我想试试这个东西能不能带我浮起来。

我真的败了。老爷您真是太强了。

眼看快到中午了,老爷他们也已经走了一个多时辰了。我虚脱地躺在清子的腿上,感觉稍微舒服了些。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老爷我就头皮发麻生怕他做出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可是真的要是看不到他,却觉得心里怪担心的。

那个该死的好色酒鬼,难道我不该期待他被水怪吃掉么?

新左卫门,新左卫门。

哼,居然还想把桌子塞到怀里,如果那么一张小小的桌子就能让人浮起来我干嘛还花了两年时间学游泳啊。

新左卫门,新左卫门?

还有,长着一张大麻脸的好色中年男人,凭什么吃臭鱼不拉肚子?难道说他给了大明神什么好处么?

新左卫门!

唉。我这个人还是太善良了,居然在恍惚中会幻听到老爷的声音。我仿佛看到老爷他们在吃着烤好的水怪……

咣!

正在思考大白天为什么会看到星星的我忙乱地从地上爬起来,却看到全副武装的老爷站在我的面前。

老爷您这么快就把水怪抓回来了?

抓你个头啊,我们这么辛苦你却躺在老婆腿上睡大觉。赶快爬起来给我们带路!

真是诡异。一群把具足脱了只穿着普通和服的人拿着枪,跟在一个怀里揣着桌子的人后面。这个情景不知道要是被西市正老爷看到会怎么想。

:现在天已经黑了,我们还在路上慢慢地走着。我总觉得这是来郊游而不是来抓水怪的。姊小路大人甚至还带了便当。我的肚子看样子已经完全好了,现在发出的咕噜咕噜的声音的因为饿了。

天享五年九月二十日,晴。

新制的地板还有着略带木头味道的气息。刚刚亲手钉上最后一块木板,看着已经基本完工的天守的我满意地叹了口气。

三层的长滨天守,虽然并不是很高,但是远远的可以看到琵琶湖。当然,我出生的那个小渔村更是可以轻易地看到了。似乎还可以看到家里的房子的模样,不过现在好象有些不太方便仔细分辨到底家里的屋顶是什么颜色的。

只要明天把塌塌米铺上就完成了吧。

说话的那个人穿着农民一样的和服光着两条腿躺在一旁喝酒。他看起来三十多岁模样,手里拿着的碗上面有好几个缺口,怎么看怎么像是乞丐。但是就这么一个人,却是我的直属上司,长滨城的家老加藤永久大人。

说起加藤大人,真是弄不清楚他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听说上个月他刚来长滨的时候,因为晚上喝多了酒迷了路掉进了琵琶湖,要不是当时是大白天有人在那里打渔把他用鱼网捞了起来,估计他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悠闲地躺在这里喝酒。还有十二天前,他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害得我辛辛苦苦找了大半夜,结果发现路边上满身酒气地和乞丐躺在一起的那个人就是我的上司。至于骚扰酒馆女招待、夜不归宿、嗜赌成性这样的毛病,更是在十天内全部暴露出来了。

不过倒也真是奇怪,这么一个好酒好色好赌的人,居然会立刻被以家老的身份录用,真不清楚织田老爷是怎么想的。而被派来服侍这个加藤大人,估计我的运气也已经到头了,只能乖乖地当个保姆一辈子吧。

新左卫门你在想些什么呢?

我在想跟着加藤老爷您真的是没前途啊。

啊,我在看琵琶湖呢。对了,听说老爷您以前是在摄津那里当武士的?

摄津那里啊,是呆过几年。那边的女孩子很漂亮,酒也很好喝啊。

那么为什么您还来近江国呢?

就是因为女孩子太漂亮了酒太好喝了所以才不得不来近江的啊。

……”

看着我迷惑的表情,加藤老爷快活地笑了起来。

这么说吧。比如我在那里一个月可以拿十贯,但是因为酒是好酒,所以喝一次酒至少要花一百文。而找漂亮的女孩子过夜就更贵了,有的时候可能要两贯多钱呢。近江这个地方酒的味道其实不比摄津差多少,但是价格只有八十文左右,你明白了吧?

老爷,拜托请不要把自己说得像个酒鬼一样。

伤脑筋。有你这样的部下可真是无趣啊。

真是太过分了!哪怕是直接去见织田老爷也好,我无论如何不能再在这个酒鬼手下做下去了!

PS:顺便说一句,刚才我回去的时候看到加藤老爷在长滨主城的矮墙边上撒尿。真是太丢脸了。

天享五年九月二十一日,雨

因为下雨的缘故,加藤老爷特地一大早从酒馆跑回来,说今天可以不去天守监工了,随后就躲进了屋子里睡大觉。怎么看怎么是因为宿醉所以才不上工的嘛!

中午三田井老爷亲自到加藤老爷这里商量事情来了。我带着三田井老爷从外面进来,老远就闻到了扑鼻的酒味。我注意到三田井老爷的眉头皱了一下。

加藤老爷很失礼地躺在酒瓶子中间睡觉。我把门关上,然后就躲到一旁发呆,一直到三田井老爷商量完事情捂着鼻子从屋子里出来为止。

你们家老爷是个好人。请尽量照顾他吧。

很莫名其妙地,三田井老爷忽然说出这样的话,让走在前面带路的我几乎摔了个跟头。

那么,加藤老爷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这个人啊……怎么说呢? 三田井老爷抓了抓脑袋。天哪!号称江北智囊之首的三田井老爷居然也有不知道该怎么说的时候!

总之就是个很好很好的好人就是啦!

真是不负责任的回答。不过看着三田井老爷匆匆忙忙跑回去的样子,大概是赶着回去洗澡吧。要是我在那样的房间里待上一会,估计也会被酒气熏得想吐。想到这里不由得我又有点佩服起我家的老爷来了。

下午去町里买东西,在海产行吉田屋的门口听到隔壁酒屋的老板同客人聊天。

知道最近常来的那个客人么?据说是武士哦。

你是说那个好色的酒鬼吧。

小声,据说是长滨的加藤老爷呢。

原来我们家老爷的名声还真响呢。

今天的雨真大,不过至少把身上的酒味全冲走了,至少晚上回家不会被清子骂又去喝酒了。

天享五年九月二十二日,晴

新左卫门,我饿了。

一大早,我端着干净的衣服走进屋子里听到的第一句话就非常危险。然而下一句话更加危险。

我想吃鱼。

什么?十天前不是还有二十贯的么?

每天酒馆的老板都会来收一次帐的呀。如果您认为有问题的话随时都可以去那里查帐本的。

这么说我们真的没钱了么?

如果说节省一点过日子,也就是老爷您别每天都出去喝酒只吃萝卜的话,应该是可以过到下个月发俸禄的。

我知道我的话算是白说了。那个人形食欲正在用饥饿的眼光打量着屋子里所有他认为可以食用的东西。不知道为什么,当我注意到那视线扫到我的身体的时候我打了个冷战。万幸的是老爷似乎看出我的肉不太多所以把目光转移到附近姊小路大人家养的猫身上了。

那只猫有着灰白的皮毛,此刻正在太阳底下舒服地把胖胖的肚皮翻起来打着盹。我看到老爷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猫肉火锅的滋味并不像想象中那么鲜美,当然也没有传说中那么酸。不过对于两个饥饿中的男人来说,分量的确是少了那么一点。好在我回家拿了很多清子种的萝卜,所以至少还是吃饱了。

出去把猫头和皮毛准备埋掉的时候,身边匆匆走过去了一个人。似乎是横山城的破岚老爷,但是因为我当时还沉浸在吃饱了的幸福之中,所以也没有特别注意。可是到了下午快开晚饭的时候,加藤老爷又开始为晚饭发愁了。

听说姊小路大人得到了风声说猫不见了,正在四处寻找呢。

我赶忙把这个刚从街上得到的消息向加藤老爷报告。加藤老爷把脚伸到脑袋后面挠了挠耳朵(我敢打赌这绝对不是吃了猫肉火锅的后遗症!),然后很严肃地对我说:

新左卫门,拿我的衣服来。要正装,我们出去吃晚饭。

“……所以,我特地赶来,对贵家的猫的遇难表示深切、沉痛的哀悼。老爷把整条秋刀鱼从盘子里夹到自己的碗里,丝毫不顾忌对面赤岛老爷投来的杀人的目光。虽然是家常便饭,但是已经加了三次菜的老爷也太夸张了吧,毕竟这里是别人家啊。

可是,我家的猫只是没有回来吃午饭呀。 姊小路大人很无辜地看着那条被谋杀的秋刀鱼。然后我家老爷再次伸手叫来姊小路家的管家。

对不起,请再来一份。猫这种动物,只要不回家吃饭,就代表着铁了心地离开了。所以,为了您家中的温馨和幸福,请再养一只吧。对了,也可以试着养狗,黑色的长得胖一点看起来比较可爱。

的确,胖一点的话躺在锅里看起来的确比较可爱。看到姊小路大人相当认真地考虑这件事情,我实在是太佩服我家老爷了。这个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了我就说嘛,肯定是加藤……”这样的声音。

横山城的破岚老爷用很惊诧的表情看着两个吃掉猫的人正在猫的主人家蹭饭。当然我也是很佩服破岚老爷的机智的。

“……加藤大人来上门拜访的。看起来我来晚了,不知道有没有我的份?

:在离开之前,加藤老爷还很和蔼地对赤岛老爷说,最近南蛮那里流行的宠物是猪和牛。我不知道他信不信,反正我是不信的。

      正宗醒来,发现自己被牢牢实实的被绑在地上,上杉家的几个家臣正围在自己周围。
      “
正宗,你醒了。”nangi阴笑着,你果然中我的计了。不过你也够强悍,喝了二十坛甲等酒又加一坛乙等酒才倒……”
      
浩十藏不耐烦了,催促道:少说废话了,快收拾他吧!
      “
好,找笔来!
      “
武士可以变傻,但是不能被侮辱!这句中国的古话难道你没听说过吗?正宗高喊。
      “
笨蛋,是士可杀不可辱!没文化……”nangi纠正道,这么说你是想被杀咯?
      “
不对不对根据日内瓦公约……”
      “
日内瓦?那是虾米东东?不要几百年后的东西摆在这里谈。
      “
又有句话叫什么什么不斩来使……”
      “
表说废话了,俺北陆一野人,只知道欠债还钱,偷东西的斩手,开小差的剁足……”
      “
……!!!!!!

说风魔忍太郎回了长滨,晋见风清。风清早已从千宗易月口中得知二人悄悄离去的事。如今见风魔一个人回来不由得有些诧异,便问风魔:你们又偷酒去了?
     “
这个……”风魔汗颜。
     “
我都懒得说你们了,然后呢?
     “
然后……然后我们就逃了……”
     “
再然后呢?
     “
我就回来了。
     “
正宗呢?
     “
正宗……正宗……对了,正宗呢?
     “
我在问你哪!
     “
正宗说是有事,和我走散了。
     “
难道又返回春日山喝酒去了?”“这个属下认为有可能……”
     “
好,你退下吧,明天出发去尾张,信圣还在交涉三织田同盟的事,你去看看情况。
     “
是!
    
风魔退下后,风清低喊道:宁藏!”“在!”“你速去春日山打探正宗的消息。”“是。
宁藏刚一出城就遇到了正在吹笛子的绫崎晴香。哟,宁藏,到哪去呢?”“……”
去干什么呀?”“……”“怎么不说话?”“……”“借点钱给我。”“……”“想逃,没门!
言罢晴香一面想宁藏扔手里剑一面飞快的追上去。宁藏心中暗笑:这种速度也想追上我?不料脚下一空,摔进一个陷阱里。晴香气喘吁吁的疾步上前说道:你跑什么,我想告诉你这里有我用来捕熊的陷阱。看吧,被你弄坏了。你要赔我。”“长滨附近哪来的熊?!” “谁规定了长滨不能有熊?”“谁又规定了长滨有熊?”“有捕熊的陷阱就有熊。”“你搞反了吧?!”“反正不管有没有熊,你弄坏了我辛辛苦苦做好的陷阱就得赔我……”“看来我给钱给定咯?”“恩。”“为什么偏偏是我呢……”“因为你是新来的,新来的好欺负。宁藏看见晴香仍是笑眯眯的望着自己,只好起来爬出陷阱,拍拍身上的灰说道:那我就没办法了,俗话不是说花钱消灾吗?我就给——你看,那边是什么?晴香笑道:这种低级的花招,别骗我了。虽然话是这么说,她还是扭过头去,空空如也,再回头是时宁藏已如夕阳西下般消失在地平线了。~~这小子,给我记着。正恼怒间又看见宁藏从地平线飞回来了难道他良心发现了?再一看原来是被飞奔的一匹高头大马撞回来了。
     “
原来这就叫天谴啊……”晴香一面笑着一面走过去,拉住马的缰绳,却看见马背上绑着一样东西。全身都是白的,只有两个眼睛周围是黑的。
     “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熊猫吗?
     “
怎么会是熊猫?熊猫的四肢都是黑的,还有耳朵也是黑的……”
     “
宁藏,你瞎说什么,万一是新品种呢?
     “
仔细想想,熊猫怎么会骑马呢?而且还是正宗大人的马……什么?!正宗大人?!这是正宗大人啊!!!
     “
正宗大人怎么变成熊猫了?难道是熊猫溺泉的诅咒吗?
    
正宗睁开眼,看见二人,便用用四分之一拍的节奏说:,小,为…”
     “
大人,你不能死呀!!
     “
靠!!谁说我要死了?你这小丫头!!咳…………,我………………………………………………”正宗继续用八分之一拍的节奏说,…………………………………………………………。宁…………,小…………,拜…………………………”正宗用十六分之一拍的节奏说完后又晕倒了。 宁藏激动得热泪盈眶:大人!!你又叫错我的名字了!!!晴香双手合十说道:大人,我们会帮您报仇的。我们会继承您的遗志,把您埋在琵琶湖畔的樱花树下……您就安息吧……”“我觉得埋在柳树下比较好……”“靠!!我还没死哪!!!你们两个安的什么心?!!
    
不多时正宗已被抬入城内,找医生疗伤。全身的伤都处理好了,只剩脸上的黑眼圈摆在那里挥之不去。
    
而此时织田风清已经带了一千人随行前往春日山城。主公,一千人会不会太少了?千宗易月问道。又不是去打仗,带那么多人干什么?正说着,宁藏从路边闪了出来,老大!正宗大人回来了?”“正宗回来了,他人呢?”“现在正带了三百人前来与老大汇合。”“三百人?他从哪调的人马?”“似乎是和九鬼影忍熟络的国人众。”“国人众?有创意的家伙。传令下去!即刻全速向春日山进发!别让正宗领先了!!
      
春日山城内,上杉众家臣正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原来是上杉家家督义信不见了踪影。主公昨天晚上和佐为一起去下棋后就下落不明。”“现在治安那么差,万一主公遇到坏人怎么办?”“不如我们分头去找吧!”“好,说走就走。大家快点!众人如此这般商议过后就立刻带兵出发。浩十藏刚出大手门就看见昌丰带着运酒队又回来了。师匠!我A了一坛美酒,一起喝吧。”“你自己喝吧,我现在有事,没空。”“那我什么时候喝呢?”“太阳落山时喝吧……”
      
不多时,城内就只剩下昌丰和他的运酒队,以及冬眠在熊窝里的妖怪。太阳也渐渐落山了,昌丰爬上城楼,拿出偷藏起来的酒,喝了一口,这酒的味道怎么不大对?不过师匠叫我喝我还是喝了吧。第二口还没下肚,且听见传令兵用惨绝人寰的声音歇里司底的叫了起来:大人!敌军来袭!!!昌丰慌忙带着手下冲出城门,远远看见一幅画,一幅大自然的画,画的中央有一支军队,唱着雄壮的军歌:我爱长滨大手门,大手门上木瓜飘,俺们老大风清殿,引导俺们向前进~~我爱长滨大手门~~~大手门前木瓜飘~~~俺们老大风清殿引导俺们进!!!!
      
昌丰一听,原来是自家主公的大舅子,自家主母的兄长,威震近江的织田风清来了。心里当下松了口气。于是大声询问道:来者可是志摩守殿下?”“正是!我家主公请越后介大人出城说话!正在此时,织田军后方传来一声大吼:老大!俺来也!!原来正宗带着九鬼众赶来了。
     “
老大,为我报仇啊!正宗激动得脸上横肉抽畜,那熊猫眼圈还一直扭动。风清见后,伸手去擦擦正宗的脸,正宗不由自主一连打了十八个喷嚏,鼻涕喷了风清一脸。正宗,你这家伙还真肮脏啊!
      “
…………,对不起。我得重感冒了。
      “
究竟是怎么回事?
      
正宗便把自己如何被上杉的家臣剥光了衣服痛殴一顿云云一五一十说了。于是我就感冒了,您想想,这么冷的天,纵是铁打的身体也会生病……”风清早已擦净了脸,大声说道:上杉家如此羞辱我的第一家臣,可怒也!!全军听令!!攻下春日山城!!!
      
昌丰正抱着酒坛一口口的喝酒,突然听见风清这么一说,顿时吓了一跳,刚想准备迎战,不料觉得头重脚轻,下盘一软栽倒了,上杉军见状大惊,乱成了一团。上杉军的主力早已去寻找他家主公了,剩下这些大多是临时征发去运酒的浪人或农民,基本上没见过什么大场面,见主将一倒就没辙了。也就这时,九鬼影忍冲出来大叫:兄弟们,就这些家伙不让咱进去喝酒,大家说,怎么办?!宁藏在一旁说:凉拌炒鸡蛋……”九鬼望了宁藏一眼,说:别听这小子瞎说,按照咱的原则办事,冲啊!!
      
上杉军看见一群面目狰狞,表情麻木,青面獠牙的匪人冲了上来被吓得腿也僵了。士兵甲说:三助,你看以前抢了我们抢的东西的人是不是就这些?士兵乙说:我怎么说看这怎么面熟呢,熊八,我们还是跑吧……”“往哪跑呢?”“周围都是织田的士兵,我们还是往城里跑吧……”于是放眼望去,黑压压的一片都往城门跑去,不料竟把城门给塞住了,偌大个城门士兵们堆在一块,进不去也出不来,只剩下那些人无用的挣扎。风清感慨道:春日山的城门真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啊……不过要怎么进去呢?晴香闪了出来,说道:老大,属下认为应该火攻。
      “
怎么个火攻法?
      “
在他们屁股上每人插根爆竹,城门自然就开了。
      “
此计甚妙。九鬼!这任务就交给你了!
      “
得令~~~”
      
顿时春日山的城门火花四射,五彩缤纷。千宗易月说道:爆竹声中除旧岁,我好象又老了一岁。虽然老了一岁,但城门却被炸开了。织田军就这样兵不血刃的进了春日山城。
      
天享四年十月某日,春日山迎来了第一场雪,也迎来了北近江织田家的讨伐军
                                                                           ——-——
春日山落城

到了春日山,第一件事是喝酒,第二件事还是喝酒,第三间仍然是喝酒,第四件就是把在天守阁上跳舞的家伙给我拉下来。风清进入春日山城后发布了命令,众人一看,原来是宁藏早已爬上天守,插上了织田的木瓜大旗。他说这样可以鼓舞士气。晴香仍然是一脸的笑容从旁边走出来。待宁藏看见风清对自己招手时才慌忙下来。
    “
阿宁,你这么做是不对的,兵法云,不可成众矢之的……”“老大,这是哪部兵法说的啊?风清还未答话,千抢先说道:~~老大说话还敢顶嘴,扣你一个月俸禄!晴香却说道:老千大人,不可啊,宁藏于此战立下大功啊……”
    “
他立了什么功?”“若不是他私藏了那么多爆竹,我还不知道怎么破门呢。
    “
哦?私藏爆竹?那就扣你三个月的俸禄。”“老千大人,不可呀,宁藏早就把私藏的爆竹拿到敦贺去卖了,现在已经富得流油了……”
    “
居然拿到敦贺去卖?你不知道我是地方保护主义的坚决贯彻者吗?我要扣你十年!!听好是十年的俸禄!!!十年之后再来我这领俸禄……”
    “
小堇!我没有借钱给你也不用这么害我吧……”
    “
啊,又被识破了。
    “
哼!!你们三个,我说话你们不好好听着还插嘴吵架!回近江后都给我种一年的地去!等到m明年今日再回长滨吧!不过在那之前还是先去喝酒吧

主公,北近江织田家使团已经到了……”一个声音把正在打盹的义信惊醒了,他睁开朦胧的双眼,发现手下已来报告,糟了,糟了,织田家一定是讨债来了。偏偏淇淇又不在,没人帮我说情了。义信犹如热锅上的蚂蚁般踱来踱去。主公,北近江织田家使者求见……”“怎么办,怎么办?”nangi眼珠一转,说:主公不用担心,织田若是来讨债我们就推说正宗那家伙还欠春日山酒馆五千贯酒钱。照正宗的脾气是一定不会还钱的,如果别人要帮他还我们一概不收。”“妙计,妙计。传使者进来……慢着……千一我经不住花言巧语,答应了怎么办?”nangi笑道:主公把耳朵用棉花塞住就好。
    
北近江织田家人事奉行千宗易月走了进来,看见nangi在一旁坐着,心想这家伙说不准又给义信出了什么馊主意。nangi看到千宗易月进来,嬉皮笑脸地对义信说:主公,在下告退。于是春风得意地离开了。请坐。”“义信公,在下来此是为了接公主回北近江一游。公主殿下已许久未回长滨,我家主公及家臣都很记挂她。千宗易月开门见山地说道。义信听不见千宗易月说了些什么,只当是又是逼债之辞,于是慢条斯理地说:这个嘛,正宗还欠了我们酒钱,他什么时候还了再说吧。千宗易月一听大怒,也不顾什么礼节了,站起来高声说道:什么?!公主只值那点酒钱?!异性!公主呢?!你把公主藏到哪了?!义信这下被搞得莫名其妙,他怎么也想不到对等讨债会把公主这个话题引出来。在门外候着的上杉家臣直江政宏一听,也推门而入,对千宗易月怒斥道:无礼的家伙!你怎么敢大呼小叫我家主公的绰号?!千宗易月回头望了直江一眼,直江仍是滔滔不绝:你们北近江来的家伙也太缺乏礼节了吧……”义信对着直江挥了挥手,有气无力地说:……先退下……原来刚才千宗易月怒吼声音之洪亮,哪怕义信把越后的棉花全用来塞耳朵还是照听清不误。这下义信顿时如泄了气的皮球,知道说错话了。千宗易月是出了名的直脾气,也不容义信解释,起身道:义信殿,在下失礼了。说完转身就走,临出门时丢下一句:异性,如果你真的在乎那几千贯酒钱的话,那么先还了我们北近江两百万石高。义信心中叫苦,糟了~糟了~,这下要出大乱子了……”
    
千宗易月回到驿站,风魔忍太郎和织田正宗正在驿站里发牢骚:好不容易来一次春日山,却不准外出,真是激气。”“这次本来是接公主,不好给上杉家添乱,没想到异性居然找我要酒钱!走!我们这就回去复命!
傍晚,北近江外交使团离开了春日山城,一个人影偷偷溜出队伍,留在了春日山城。这时千宗易月和风魔忍太郎骑着马在路上走着,才发现正宗一个人独吞了,于是拍马就往春日山走:阿千,你先回去复命,我去找正宗,免得他惹祸!千宗易月口瞪目呆:你们两个到一块才会出事!
      
这回正宗倒不是为了偷酒,他想义信决不会势利得把酒钱和公主相提并论,倒不如去游说义信,接回公主,说不定那些酒钱也就一笔勾销了,还可以喝上一顿美酒。正这么想着,两条腿就把他带到义信府前。义信!义信!我来……”突然背后两道寒气逼来,正宗一闪身,躲开了这并不致命的一击,回身一看,原来是上杉家臣真田昌丰。真田昌丰惊叹道:你是何人?居然能躲开我的双风斩!正宗说道:你想干什么?谋财害命吗?我可是一穷二白,不过……”突然旁边又闪出一个人来,打断了正宗的话:不过你倒是欠了上杉家五千贯酒钱,正宗,说吧,你是送钱还是送命?正宗一看,原来是ninganinga对着昌丰使了个眼色,昌丰拔刀向正宗砍去,正宗叫道:好久没打架了,想来就来吧!”ninga在旁边说:正宗,闹僵了不好去见我们主母吧。正宗一听,心想的确如此,急忙手下留情,昌丰才幸免于难。不打了,不打了,我要去见你家主公。正宗心中不忿,要走 ?没那么容易!!先还酒钱!!昌丰得势不饶人,拔刀砍向正宗。正宗用刀鞘一挡,又转身一脚侧踹踢飞昌丰,正宗已是怒火中烧,就径直追了上去。nangi在一旁暗笑道:正宗啊正宗,你上当了。
      
却说昌丰一直往酒馆仓库跑去,正宗丝毫不放松,昌丰跑到门前突然失踪了。正宗停住了脚步,诧异的说:难道这小子会忍术?就在这时,正宗又看见两个人从屋顶跳下来,也消失了。然后不知从哪里传来一阵喊打声,正宗好奇的往前走了几步,发现门前原来有一个深坑,坑里有三个人,其中一个就是真田昌丰,不过已经变粽子了,另外两个对着昌丰毛打,过了好一阵才歇手。于是听见其中一个说:这下总算抓住风魔忍太郎了。看来我们用来捕捉忍者的陷阱还挺管用的。听声音是佐佐木浩十藏。另一个人说:现在北近江的情报奉行被捉了个现行,看我们下次到长滨怎么收拾他。?”“是啊,义实殿,我们把这家伙抬上去吧。”“……慢着……我们怎么上去?”“什么?糟!没梯子!”“浩十藏,这不是昌丰吗?”“怎么会是昌丰?”“你没告诉我们的计划吗?”“……为了保密,就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再说我只想到北近江的两个酒鬼会来偷酒,没想到家贼难防……”“先别管这家伙了。他早就被我们揍休克了,先想想怎么上去吧。
    
地面上,正宗看见这幕闹剧忍不住大笑起来,也在此时,上杉军的洋枪队封住了正宗的退路,躲在洋枪队后边的ninga阴笑着说:正宗,你是要钱还是要命?正宗冷冷的说:你还是先把坑里的三个白痴拉上来再说吧。”nangi小心翼翼上前,确认正宗不屑于揍他才来到坑前一看不禁哭笑不得,大叫:来人!快抬一个梯子来!!
……
      
上杉义实和佐佐木浩十藏扛着粽子昌丰回到地面,气急败坏的说:究竟是怎么回事?风魔没有来,正宗倒来了?!”nangi也不多说话,大叫道:鉄炮隊!准备射击!!然后有阴笑道:正宗,是你自己跳下去还是变成马蜂窝?正宗一声不吭跳下坑里,佐佐木和义实见状大喜,也紧跟着跳了下去。待到了坑底才发现坑内无人,正宗早已沿着梯子爬上去了,并且一上去就把梯子抽走了。佐佐木呆若木鸡:义实,我们怎么上去……
ninga
气急败坏的说:正宗,快把梯子放下去!想吃枪子吗?正宗叹了一口气,不慌不忙的说:唉,看来上杉家太不爱惜子弟兵了,应该让他们休息休息。不然出来执行任务也要打瞌睡……”nangi一听,连忙回头一看,洋枪队已经在地上趴下了,一个黑衣忍者威风凛凛的屹立在自己身后……“风魔……怎么会是你?!”“完了,都完了。”ninga沮丧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结果风魔和正宗又痛饮了春日山的美酒,nangi痛苦的从钱袋里掏出钱,慢慢地数着:一文,两文,三文……”

深夜的春日山城一片寂静,在巷道深处隐约传来时断继的哭声。酒馆门前不远,一只沾满泥土的手从地平线以下伸了出来,紧紧扣住地面。一个人,爬了出来。他(她、它)推开酒馆的大门,一股阴风卷进屋内。屋内那唯一的烛光一晃一晃,熄灭了——那个人人在黑暗中张望了几下,继续前进。屋内阴深处缓缓传来一丝一丝凄厉的嚎叫。那个从地下回来的人来到似乎是声音源头的地方,掏出火石和火镰,咔嚓,多了一点暗黄混沌的光。屋内重重叠叠,满是影子。一堆东西团在墙边,那人走了过去,蹲下,细看,说:“nangi殿,你哭什么?”nangi抬起头,说:浩十藏,你终于爬上来了?浩十藏啐了一口,搓着手上的泥,说:哼,估计换了你一辈子也爬不上来了。”nangi脸一沉,说:先去把坑填了吧,免得主公回来不好交代,天亮了客人来了也不好招待。说着二人就找来铁铲填坑。突然底下又传来一声惨叫:救命呀~~救命呀~~~活埋啊~~出人命了~~~~两人在月光下依稀辨认出了真田昌丰的脑袋端端正正的摆在坑里,那嘴还一张一张的。
     “
昌丰,你怎么还在里面呀?”nangi大惊,看了看浩十藏。浩十藏挠挠头,说:——我忘了。本来说好我上来以后找梯子接他的。
     “
师匠啊,就算我睡着了也犯不找把我活埋吧~~好歹我鞍前马后的过来了你怎么还是不把我的小命当一回事呀~~~~”昌丰带着哭腔哀求。昌丰别怕,为师这就来救你!说罢纵身跳下那大坑。Nangi见了一下慌了神,急忙去拉,接过连自己也被浩十藏拖下坑去了。
     “nangi
,我救徒弟你阻止我干什么?
     “
你你你你想气死我啊?!好不容易上去可又跳下来干什么?先找梯子要紧啊!!
      
浩十藏又挠挠后脑,说:也对啊……”
      “
还是先把昌丰挖出来再说吧。
      
险些被活埋的昌丰一被挖出来就冲上去紧紧抱住浩十藏的大腿惊天动地的哭喊:师匠啊~~你果然没有抛弃我啊。浩十藏摸摸昌丰的头,说:好徒弟,我怎么会舍得丢下你呢?你还要鞍前马后的服侍我,做牛做马的过去……”nangi笑也不是,哭也不是,说:你们上去再亲热行不行?浩十藏听了,推开昌丰,一把拔出佩刀,刀尖正对nangi的鼻尖,一丝冰蓝色的冷光在刀刃上一闪而逝,nangi顿时当场石化,只有额上的汗珠如雨般齐下。看吧,nangi殿,我这把刀怎么好,我是决计舍不得踩,只好借用你的了。说罢收刀还鞘,把nangi的刀抽了出来,反手一掷,那倒已牢牢插在坑壁上,然后只见浩十藏飞跃而起踩在刀柄上,一蹬,高高跃起,一个漂亮的前空翻,牢牢抓住坑沿。然后十指用力一撑一个倒立前翻,已然稳稳的立在地上。昌丰兴高采烈的鼓掌:师匠真厉害。”nangi一脸茫然:我的倒得罪你了么?
      
两人在坑底等了许久,也不见浩十藏搬梯子来,nangi张嘴想喊,不料一捧泥土从天而降,正好堵在他嘴里。Nangi只在喉咙里挤出一丝咿呀~~”如同婴儿哭泣的声音。而土仍然继续从天而降。Nangi吐出嘴里的土,叫道:谁在填坑呀?坑上露出一个脑袋,正是本多辉雪。这不是nangi和昌丰吗?你们怎么在坑下?”nangi早已筋疲力尽了,叫道:拜托,找个梯子来。让我上去慢慢跟你说吧。辉雪道:梯子?全城的梯子都让浩十藏那家伙抢完了,正背着一大堆梯子到处乱跑……”正说着,浩十藏拖了一车的梯子跑来了。让你们就等了,我怕梯子长短不合适,就把全城的梯子都找来了,一个个的量吧。”“量?量你个头啊!直接把长的丢下来就行了!!!
      
片刻之后,nangi全身颤抖着爬了上来,用发抖的声音说:快把这坑了!!!!!!!我快疯了!!!!!!于是辉雪和浩十藏继续填坑。Nangi说了一句惊世骇俗的话来:昌丰那家伙呢?土里传出一低沉的闷喊:师匠~~我没有背叛你呀~~~”众人茫然……“还不快把我徒弟挖出来?众人如大梦初醒,急忙把填下去的土又刨开,挖出了昌丰。结果昌丰正打着鼾一边求饶,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浩十藏看见旁边插着一根芦管,于是想拔起来打昌丰几下。不料却异常沉重。待他使出吃奶的力气拔出来却发现上杉义实紧闭双眼咬着那根苇管。Nangi见状,说:现在几月了?
      “
快十一月了吧?”“好,那我宣布,上杉义实,又称妖怪——冬眠了。来呀,把他放到那边山洞里和主公养的熊一起过冬吧。
      
话说这一日,众人也都疲倦了,于是就各自回去休息了。Nangi突然觉得不对劲,拉住了辉雪问道:对了,你怎么会突然跑来填坑?辉雪道:我回城时看见正宗那家伙和我打招呼,说是伪朝的忍者潜进春日山搞破坏,挖了一个大坑要杜绝酒馆的客人,破坏春日山的经济来源。说他自己正到处找上杉家的人,叫我赶快回来填坑。正宗满口酒气,本来我以为他喝高了说胡话,没想到是真的。城里的守卫在干什么呀?统统该扣俸禄!
      
别了辉雪,nangi独自来到酒馆,眼看柜台上、酒窖里的酒都被正宗、风魔两人喝完了,不由得悲从心来:这等的好酒,却叫两个酒徒风卷残云般喝了个精光……没喝光的也被他们兜着走了。说着边端着被打烂的半个酒坛,里面还残留了一洼浊酒。闻闻,酒香还立沁心脾。如果我拿到日光城去黑市交易不知又要赚多少外快了…………”“大人,原来你还有贪污啊……”士兵甲惊叹道。关你屁事!你!就你了!快把昌丰那家伙给我叫来!!
      
片刻,昌丰到了。Nangi吩咐道:虽然今天你也很辛苦了,但是还要去办一件事。听好,这是地图,上面详细记着几个酒窖,趁夜你赶快运些酒回来,明天晚上也是如此。直到酒馆的酒窖装满为止。切记,要二十坛甲等酒,万万不可动,其余的都要乙等酒,好了,你带上些士兵,速去速回。昌丰一面应诺一面点足士兵飞快出城而去。
      “nangi
大人说了,取二十坛乙等酒,万万不可动,其余的皆要甲等。弟兄们都听清了?当夜,昌丰将酒交付nangi这二十坛万万不可动的,放在最显眼的地方,其余用来招待客人。” Nangi正在熟睡,被昌丰打扰惊醒后甚是不快,匆匆交代几句又沉沉睡去。昌丰依nangi的话将酒摆好,暗中却拿了一坛,心想:这二十坛万万不可动

嗖!——羽箭正中红心。
“神啦!”虽说饭富宗一郎左津对武田晴虎的箭术早已了然于胸,但依是料想不出他竟可神乎奇迹般百步外一箭皆插正心。
“论弓箭,我称第二就没人敢称是第一。”武田晴虎摆出自信满满的笑脸望向一旁的饭富左津,语气一转:“你最近怕是很无聊吧!”
饭富左津尴尬地哈哈一笑,耸了耸肩。毕竟刚度过了元服礼,继续了义父虎昌饭富姓氏,这个年龄段的少年渴望的自然是全力一战来证明自己的价值。或许,只有在战场上才能真正找到发挥自己的舞台吧。饭富左津如此想。
相较下,武田晴虎的资历就远比饭富左津高出许多。跟随武田信繁殿参进的第四次川中岛血战到年前信玄大殿的三河攻略随军出阵,血与火的磨练下,武田晴虎终成长为了身经百战的真正军人。
“左津殿,昌景大人请你速回,有事相商。”
正与武田晴虎闲聊的饭富左津听完仆从所述,大吃一惊,讶然道:“叔父上?……找我?”

山县三郎兵卫尉昌景官邸
“大殿决意上洛了。”
山县昌景一开口便是石破天惊之言。饭富左津一愣,随即醒悟。
“好啊!我武田制霸天下的日子指日可待。”暗耐不住的兴奋,左津高声欢呼道。
“我已奉命先行……宗一郎,你随军出阵!下去准备,后日出发。”
饭富左津再是一惊,“叔父上的意思是?我可以参阵呢?”
“难道我的话还不够清楚?”山县昌景瞪了饭富左津眼,微怒道。
“不,不!宗一郎明白了……”左津本人,对这位叔父的严厉可是一百二十分地清楚,连忙摆手答道。
“那你还不去!”
“是。是……”饭富左津几乎手脚无措地朝昌景一拜,退出房间外。
“这小子……真是。”山县昌景看着手忙脚乱离开的左津,一向严肃的表情中流露出了一丝的笑容。

冬日的三方原,午后温和日照下懒懒散散的是人迷朦散漫的睡意。即便场中两军将士冲杀的嘶叫声震耳欲聋,也丝毫唤不醒人的迷糊。直到……
“痛!谁……”
猛地发觉,眼前熟悉的铁青色……
“叔父上!”饭富左津几乎要脱口而出的后半段硬是活生生咽回去了。山县昌景却只是冷哼了一声,没再说什么,转头呼唤道:“谦信!”
前阵跨骑名马追风、身着黒糸威具足、头带半月前立黒漆星兜的武田晴虎(入道谦信)拍马出列,“谦信在!大人有何吩咐?”
山县昌景瞟了眼战阵的情形,“对目下的战况,你怎么看?”
武田晴虎眉头一皱,“大人,大殿的诱敌之计十分完美。不过……三河军的强韧,到是出乎我的意料。”
山县昌景不置可否,又问道:“德川家康比之上杉政虎,如何?”
提到军神上杉政虎,武田晴虎脸色变得复杂不定,是憎恨?尊敬?或者,两者皆有?川中岛上,血雨横飞,死亡的咆哮中,倒下的武田信繁殿、军师山本山本勘助大人……直面自己全力一箭,丝毫不为所动,上杉政虎坚毅的眼神和那斩向大殿,足可令天地动容的惊世三刀……
“还会,再见面的。”为了这句话,整整十年,晴虎协助着春日弹正忠殿守着武田与上杉交锋的最前沿——海津城。为的,只是再与之一战。
武田晴虎笑了,山县昌景也笑了。就在这时……
“大人,信玄大人军令,命你部立即出击。”一名背插红色蜈蚣旗的传令兵飞骑赶至,老远便高声叫嚷道。
山县昌景豪迈地一笑,“时间到了!左津……”
“左津在!”饭富左津出列应道。
“举旗!这次,就算是你的初阵好了。”
“……是!”
赤红的风林火山大旗,武田赤备引以为荣的标志,此时被饭富左津高高举起。
“赤备的勇士们……”山县昌景如鹰般锐利的眼光巡视了一遍其后全身赤色装备的武士,嘴角流露难得的笑容,是绝对的自信,没有任何的疑问。
“我们,去取德川家康的首级……”
因为他们,是赤备。
“目标,敌军本阵……赤备……出击!”
“嚯!”发出足可震动天地的怒吼,赤色海洋卷起滔天飓浪;马蹄声声,鼓声雷鸣;撕碎一切的冲动,在山县昌景带领下,久困多时的战虎如猛兽出笼,朝前方那些可怜的绵羊扑去,绝不留情。

“大人,到这里该安全了……大人……”即使德川家勇猛第一的本多忠胜,死命殿后的重担压肩,此刻也是疲态尽显。更不用那位还在马背上不住颤抖的大人,德川家康。
“……赤备……山县……”不断哆嗦的嘴里冷不丁挤出几个字眼。
“大人?” 紧挨家康的酒井忠次疑惑不解, “山县昌景的赤备已经被夏目次郎左卫门殿引开了,不必担心……大人!您……”
措不及防,双肩被德川家康颤动的两手紧紧抓住……
“他不是人……不,他们都不是人,是,魔鬼……对,魔鬼……”语无伦次,家康撕理彻底地吼叫。
一股恶臭在同一时间渗入忠次鼻中……
疯狂,源至是无助的恐惧。
赤备,三方原。日后天下人德川家康永远的噩梦。

太阳的光辉灿烂刺目。然即使如日中天,终也难逃夕阳西下之时。

“左津,还好吧。”旁边关切询问的乃是武田晴虎。但是他的动作……
“呜!混蛋……你故意的!”饭富左津疼得咬牙切齿,晴虎的一巴掌,不偏不倚,正好拍在他受伤的左肩上。
战甲上尚未消脱的血腥味和几道深浅不一的裂痕,表明了战争的残酷。即便你有举世无双的武技,在千军万马中,也弱若蝼蚁一般。任何的失误,均可能是致命的前奏。出世未深的左津为此付出了幸好不算重的代价。
“不过嘛,表现是不错地。”这个时候,武田晴虎的笑脸很容易让饭富左津产生想揍人的冲动。
亲手将德川家臣夏目次郎左卫门首级讨取。这作为饭富左津的初阵,已是出人意外的顺利,除了……左肩上挨的本多忠胜那一枪,唯一的不快。不过在同时忠胜也赔上了家臣本多甚六的一条命,被左津名副其实地一刀两段。
“本多忠胜……不愧是德川家的第一号猛将。下次,我宗一郎左津一定会加倍奉还的。”饭富左津捂着伤处,在心底默念道。
“宗一郎……谦信……你们愣什么愣,出发!”前方传来山县昌景不怒自威的指令。
“是,大人!”

“昌景今日的表现如何?”
中军阵中,放下酒杯,端坐如山的武田晴信笑吟吟地瞧着身边身披重甲,一脸沉默像的马场美浓守信春。
美浓守并没有随即回答,只是微微抬起头,望的是已渐显昏暗的天空。双眼弥漫的,是缅怀,忧伤?
半晌,才终于有了回音……
“甲州之虎!”
“是啊……甲州之虎……”信玄脸间的笑容骤然淡去,有谁想象得到,这场辉煌战役的胜利者,武田晴信信玄的眼中,不是欣喜,更不是傲然;而是艨着一层,闪着淡光的……泪水……
他身后的武田诸将齐齐陷入深深的回忆中。
今天,赤备大展神威。只是,他,却看不到了……
虎一般的男人,饭富虎昌。
“虎昌啊!……你天上之灵也能看到吧!今天,一切,为的,就是今天吧!……你可以安心了。这杯,是我敬你的。”说完,一抖手。满杯美酒,尽撒于地。
静寂之后,是武田信玄含泪的笑声,“好了,我们也出发吧!”
一阵地旋天转……
缓缓站起的宏伟身躯,在众人注视下,猛地倒下了。
“主公……”
荒野中,是武田大将们痛苦的呼唤……
照耀甲州的太阳,终究还是,落山了。

“你,你说什么……信玄大人,大人病危!”
即便富士神山崩于前亦不动声色分毫的硬汉山县昌景,在得闻信玄大殿病重的一刻,刹那间彻底懵了。 脸上再没有了属于人的一丝一毫血色,取而代之是犹死去般的灰白,身体微晃,不是武田晴虎眼明手快一把扶住,几已坐倒在地。 
天正元年四月十二日夜,信浓驹马武田旗本帅帐依旧灯火通明。马不停蹄赶至的山县昌景、饭富左津、武田晴虎被内藤修理亮领入帅帐。
昏暗的烛光下,那横卧病榻上,紧闭双眼,而面色灰白的骨瘦如柴的老人,真的是大殿信玄公吗?真的是那五月前指挥大家,在三方原完胜德川家,意气风发的甲斐之虎?饭富左津迷茫了……
命运的长河里,不可能有真正的胜利者,永远!无论怎样的强者,在无尽的岁月前,都显得那么地苍白、无助。这就是命!
“主公,昌景大人到了。”榻侧的高阪弹正忠在静卧的武田信玄公耳边轻语道。
“哦,昌景来了吗?”嘶哑的声音,从信玄公干涸的嘴唇里慢慢挤出。
“是昌景!大人,昌景来晚一步,望请恕罪。”山县昌景快步走到榻前,单膝跪下,以几带哭泣的声音回应着。
“呵呵,不晚不晚……”武田信玄一双闭上的眼睛忽地睁开。饭富左津清楚看见的是,那早该失神的虎目中闪烁出的光辉。“信春,昌丰,昌景……到齐了……很好……很好……”
没等众人明白什么意思,信玄公猛地坐起身来,“虎纲,替我着甲!待得太久,该出去走走了。”
“大人,您的身体……”弹正忠犹豫片刻,最后还是依令而行。
夜晚的天空,漫天繁星闪烁。重披紅糸威最上胴丸的武田晴信信玄定立帐外,遥望星空,一时间思绪万千……
“大哥,不管你做什么样的决定。信繁永远支持大哥!”
信繁弟……
“主公,恕信方、.虎泰不能在为您效劳!永别了……”
师傅……虎泰大人……
“我乃山本幸之助勘介,上杉鼠辈休得猖狂……”
军师……
“主公,为了武田的将来,虎昌不得不如此啊!望来世再为主公效力,虎昌拜别主公……”
饭富……
大家……我马上就会来与你们相会了……在另一个世界……
“山县三郎右兵卫尉昌景!”
“属下昌景在!”山县昌景跪倒在信玄一旁,“主公请吩咐。”
“把我武田旗帜,插到京都城楼上去!”枯瘦的手指,指向的方向:京都。
“……是!属下领命!”
“很好,很好……”话音转淡……直至,无声……
一颗流星,闪耀着战国时代最辉煌的灿烂光芒,从饭富左津的头顶,陨落了……

雨,依稀下个不停。
梅雨,梅雨……
“该死的……天气!”饭富左津十分地不快,却是无奈。
“我说左津啦,能不能安静会儿。看山县大人回来怎么说。”
武田晴虎的话刚落,门帘已被人掀开了。
只瞧见山县昌景难看的脸色就知事情不描。武田晴虎连忙递上一碗热汤,“大人,情况怎么样?”
山县昌景看了眼帐中的两人,微微笑了下,笑得绝对比哭难看,“明晨朝设乐原发动攻势。”
“什么!”饭富左津与武田晴虎同时色变。
“愚蠢。”左津低声咒骂;而武田晴虎的脸色刹那间数次变换,最终还是缓和下来,“大人的意思呢?”
“我?”山县昌景苦笑着摇头,“马场大人,内藤大人还有我的意思是希望能退回甲斐,择日再战……不过,似乎我们三个老家伙在屋形公心中的分量比不过长坂长闲斋.跡部大炊助那两位。”
“那两个混蛋吗?我去宰了他们。”
“什么时候了你还要闹,老实坐着。” 武田晴虎狠狠地瞪了正欲抽刀出仗的饭富左津一眼,又转朝山县昌景问道:“真的,没其他方法了吗?”
山县昌景正好喝干了碗中热汤,听罢武田晴虎的询问,突然手一松,碗掉下……
咔,碎了……
武田晴虎低下头,看了看地上的碎片……
“谦信明白了,一切任凭大人差遣……”
“左津旦凭叔父上吩咐。”饭富左津傻木了一阵,也领悟了。
山县昌景这一刻两眼一红,颤声道:“谢了!”
令为玉碎,不为瓦全。
“这里是明日的作战部署……谦信,你麾下八十骑在右翼随真田源太左卫门大人出击……”
“是!大人。”
“宗一郎,你和旗本队随我出征。”
“宗一郎明白!”
“就这样……你们出去准备吧!”
饭富左津与武田晴虎应了声,转身出帐。
“左津……明天,别死啦……”
刚步出帐外,武田晴虎突然朝左津笑言道,“至少再还完欠我的酒钱前你不能死……明白没有?”
饭富左津愣了片刻……
“你也一样,我等你回来,咱们再一起喝酒……酒钱算你的。”
“……没问题!”

天正三年,公元一五七五年五月二十一日上午六时,设乐原之战,在武田骑兵的全线突击中,拉开了血战序幕。

晴空万里,下了一夜的雨在战前居然停歇了……不祥的预兆……
织田阵前传来的密集枪响,杂草丛生,凹凸不平的泥泞地面,三道防马栅前倒下的,武田的精锐……一个接一个;一批连一批……布满是赤红色骑兵、战马尸体的修罗场……
这就是,设乐原。
左胁传到的阵阵刺骨剧痛,武田晴虎死命忍住,但强行拉弓的代价,是伤口再度迸裂,鲜血染红半身披甲。
“谦信大人……”
耳边呼啸而过子弹破空声。
“真田大人有何吩咐?”
真田信纲咬了咬牙,像下了很大的决心,“你的射日最大射程是……”
“一百二十步,精准九成以上。” 武田晴虎似乎知晓了真田信纲的意图,说的很详细。
“一百二十吗?……那,全拜托大人了。”
“谦信明白。” 武田晴虎向这位已下死志的武田猛将深鞠一躬,以表敬意。
“赤备……” 信纲抬高音调,“我们掩护谦信大人冲过去……”
数十赤备依令排成人盾,将武田晴虎牢牢护在中央。
“冲啊!”
“各位……” 武田晴虎无力忍住眼眶里溢满的泪水点点淌落。
一道防马栅……
……
二道……
砰!
“……看你了,谦信……”
身前,真田信纲含笑坠马;身后,是赤备骑兵以性命杀出的热血之途。
第三道防马栅近在咫尺,而对方的火枪,也已上膛……
“成败……在此一举,飞吧,追风!”
双腿一夹马腹,跨下名马追风腾空而起,在织田火枪手瞠目结舌的注视下,从他们头顶跃过。
箭囊中,最后一支,不过,应该能办成目地;目标,在高高跃起的刹那,在阵军中,死死锁定。
依稀还记得三方原那张可笑而滑稽的圆脸……
拉弓搭箭,运足了全身的力气,开--十成!武田晴虎此生第二次开足了十成的射日弓!也是最后一次……
“德-川-家-康!死去吧!”
一箭如流星般划出耀眼的光芒直射而去!世上,没有人可以避开这武田第一神射手一生最强的一箭!
德川家康那因恐惧而显扭曲的丑陋模样,武田谦信深信,死亡,必将降临。
“当!”一声脆响,羽箭,在插入家康咽喉前一刻,被一刀斩落……
南蛮铁甲,无匹的霸气。符合这两项条件的,天下唯有一人……
霸主织田信长!
“运气……还不坏!”武田晴虎双眼射出炙热的摄人火光,“追风,老伙计,去吧!”
抛弓拔刀,武田晴虎不顾一切朝己方最大的强敌冲锋。
刀光血影中,阻挡者纷纷倒地;全身上下,不断添增的伤口,也挡不住勇士必死一击的决心。
一声悲鸣,追风连受重击,终走到了生命的尽头,前脚一跪,竭尽最后一丝力气将主人送起……
“永别了,伙计……”
半空中,武田晴虎犹鬼神般的怒吼:“赤备武田谦信,特来取汝首级,觉悟吧!织田信长!南无……”
铖!金铁交击声后,两道身影分离。
“王八蛋……”这好象是第一次骂人,武田晴虎瞧了眼胸甲裂口不断冒出的鲜血,惨然一笑,“始终,山县大人……左津,我失约了……”
轰地倒下,再意识即将丧失的那一刻……
“你是位勇士!”
“信长?”
“人间五十年,与天地相较,乃如梦似幻,一度得生者,岂有不灭者……”
武田晴虎谦信,设乐原之战,讨死!

“叔父上……我们,已经输了。”
“是嘛……宗一郎……我们输掉的只是战争。守护屋形公的重责,就麻烦了。”
“叔父上?”
“即便是天上的骄阳,也有堕山的一刻。世间万物,没有任何一种可以得到永恒。宗一郎……”山县昌景两手有力地紧抓饭富左津双肩。
“你的父上,我的大哥所一手创立起来的赤备是不会这么轻易被打倒的……如果,现今,我三郎兵卫尉昌景再无法带领它继续下去。那么……就让它以最荣耀的方式在我手中终结吧。”
言罢,山县昌景郑重地解下腰间佩刀·备前长光,双手递与左津。
“叔父上……这,这不是父上……”
“记住……”山县昌景不待饭富左津说完,已一语断之。“宗一郎,你要像不朽的山岳一样,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这柄我饭富家祖传的宝剑,会一路指引你。在沙场中继续寻找你的长眠之地吧。”
“宗一郎……明白!”
“赤备……突击……”山县昌景,武田家最后的猛将,就这样带同着一批无惧的勇士,永远地,从饭富左津的视野中,消失无踪。

“左津大人?”
饭富左津一震,从遥远的回忆中醒了过来。
“左津大人相信奇迹吗?”
“哦!抱歉,年纪大了就不怎么信。”时光如梭,当年初出茅庐的少年饭富左津已是银发满满。望着对阵密布的德川军势,语气出奇地平和。
“这样啊!不过我信!”
“哦?”看着饭富左津的面无表情,真田幸村淡淡一笑,今日的他出奇地一改往日平和作风,手中战刀豪然直指德川家康帅旗。“今天,我就要让它在众人眼皮底下放倒。”日轮前立四十二间筋兜和铁二枚胴具足覆盖下,那张已被战火染得灰黑的刀子脸上那双依旧闪耀着坚定无悔神光的两眼,此刻,充满了无比的自信,好是熟悉。
“叔父上?”左津突然感觉到,三方原中山县昌景高呼出击的神情和今天的幸村,竟然如此的相似。
紧连的一句话……
“既然丰臣的光辉已然不复。那么……就让它以最荣耀的方式在我手中做个了结吧。”
斜阳下,山县昌景的身影与马背上傲然正对德川大军的真田幸村。
在这一刻,紧密无缝地重合在了一起。是昌景?还是,幸村?饭富左津已经分不开了。
“这里,怕是我饭富左津的长眠之地了……叔父上……”紧握佩刀,饭富左津突然感到,自己此时此刻,多少年来,从未如此地轻松过……
“今天,我们就来杀个干净好了!”
“即便战死,怕陪葬的,也不会是少数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军势中,突然奏响两名无惧武者无悔的长笑。
“幸村大人,请下令吧!”说话的,是列于幸村与左津马后,身披赤色铠甲的三千真田赤备勇士。
“接下来,左津大人,那就麻烦了。”
饭富左津恩地应了一声,多年未得离鞘的备前长光再次闪露出夺目光芒……
“我们,去取德川家康的首级……”
因为他们,是赤备,最后的赤备。
“目标,敌军本阵……赤备……出击!”

元和元年,公元一六一五年五月六日
大阪方真田左卫门佐幸村率最后的真田赤备三千五百人,朝拥有一万五千大军的德川家康本阵发起了悍勇无比的最后突击。面对势如疾风烈火般的真田骑兵,德川家康本阵溃不成军,家康本人亦只得万般无奈中下令放倒帅旗,狼狈后撤。
真田幸村,日本第一强兵之神话,与赤备武勇的威名一齐,永载史册。
“真田乃日本第一之强兵,自古未有与之匹敌者也……”——岛津家文书《萨藩旧记》

也许,这世间,真的有奇迹的存在。
因为勇者的存在,永远永远,不断地创造着奇迹。

(全文完)

……
我知道我是在做梦。
因为我见到了十八岁之前的我。
确切的说应该是十七岁的我吧?因为我看见自己正扎着茶筅髻,穿着可笑的短裤,搭拉着半边袖子;腰间除了一柄朱鞘大刀还有许多装着小玩意的口袋。
我知道这是梦,我这样告诉自己,不用担心。
十七岁的“我”,那双冷漠的眼睛里却有着层淡淡的雾。
我打量着“我”。“我”却看不见我,我又一次告诉自己,因为这是梦。
我随着十七岁的“我”来到了一间寺庙的大殿前。这好象是万……万……万什么寺(注:1)?哎——反正这是梦不用知道那么详细,我讲给自己听。
我被坐在大厅的人吸引了——那是政秀老爹!权六竟然还那么年轻?还有那个穿着和服竟然是那个从小就比我受人喜爱的弟弟信行……
这里是哪里!我有点失措了,大声问道。
可他们好象却听不见我的叫声。
回答我!我又次大喊道。
“哗————”
我顺着呼声望去,只见那个十七岁的“我”指着一块牌位大喊大叫着。
虽然我听不清“我”在喊什么,但我却看见“我”那漠然的眼中雾更浓了。不!那不是“我”眼里的雾,是整个大殿被不知哪里来的雾拢了起来。政秀老爹,权六,还有我那端正温和的弟弟都被这雾渐渐地拢走了……
就在雾快要将所有的一切都拢走的那一瞬间,我看清了牌位上刻着的名字——织——田——信——秀——
……
……
浓雾散去,在我的脚边的不远处卧着个短腿的大胖子。
我慢慢地蹲下,端详着他那张长满横肉的脸:可笑的公卿发髻,惨白的肤色衬着精心修剪过的短眉,恶心的一口大黑牙和一双充满——怨毒的眼睛。
“哈!哈!我认得你这个娘娘腔的矮胖子!”我缓缓地起身道,“就你这样都不能骑马的家伙还敢自称‘东海第一强弓’?还想上洛?别说笑啦!小平太,新介(注:2)!把他的头给我斩下来!”
……
……
看着那个娘娘腔被切下了头,我有种想大笑大叫还有想喝酒的冲动。这时我的手里竟然真的握着一盏精致的酒杯,杯中的酒是晶莹的绯色。
“吉——法——师——”
“谁?谁在那里?”我握着酒杯四周望去,但并没见到任何人。
“我在你的手里。”
手里?我的手里只有盏酒杯呀。啊!那不是酒杯,而是个没有上半头颅的人头!因为我还能直接看到头中晶莹绯色的美酒。
“你是猿夜叉(注:3)?”
“是我。为什么你要这样侮辱我!我已经死了,为什么还要把我的头颅做成酒杯!”
“这是我对妹夫你背叛我的惩罚!背叛我的人我要他们永世不能超生!”
“你疯了!为了武士的道义我是不得不那样选择的。”
“武士的道义?这乱世有这个东西吗?还不是因为你家那个死老头子的一句话?你就联合了越前那些窝囊废?”
“你不得好死!”
“哈!你活着我都不怕何况你死了?我就快要终结这个乱世了,这上还有什么使我害怕的?”
“你没有害怕的东西吗?你听……”头颅突然诡异的笑了笑。
“南——无——阿——弥——陀——佛——往——生——极——乐——”
“南——无——阿——弥——陀——佛——往——生——极——乐——”
“南——无——阿——弥——陀——佛——往——生——极——乐——”
一大群的男女老弱妇孺随着狂呼从四面八方涌来,天地间仿佛只被这令人头疼的喊声充斥着。
我把手中的头颅的丢向他们,想大喊,却叫不出声来。
我伸手向前去抓,却什么都抓不到。
……
终于我叫出声来了“滚开!不要过来!”,手好象也抓到了什么。
一只手轻抚着我的背“殿怎么了?”
那是兰丸的声音。
我坐了起来,原来只是场梦。
“殿你抓的我的手好疼啊。”虽然他面露疼色,但右手仍然轻抚着我的背。
我放开了兰丸的那只已经被我握得红肿的左手。
“殿出了好多汗,我去打点水来帮殿擦一擦吧?”兰丸望着我征询着我的意见。
“还是不要了。我想你还在我身边比较好。”
“南——无——阿——弥——陀——佛——往——生——极——乐——”
院外突然传来了惊天的喊声。
什么?我不是醒了吗?怎么还会听到那群一向教众的叫喊。
“兰丸快去看看!”
喊声渐渐地清晰了:“敌——在——本——能——寺——”
“殿下是紫色橘梗花纹的旗帜,是光秀……”
“无法可想了……”
真的是光秀吗?我一直以来都认为最先造反的一定是猴子。每次我嘲弄作弄他,他都一副卑低猥琐的笑脸,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我一直害怕着这笑容背后的东西。而光秀却不一样,什么都藏不住……
“兰丸,拿我的弓箭来……”
……
……
水无月(注:4)并不每一年之中最热的一个月。而那这年水无月却是最热的一天,正如十二年前(注:5)的水无月一样热的令人不安令人烦躁……
……
传说三十六年后猴子归天前,他也作了个梦见到了信长……

注:1.织田信秀葬礼之法事于信长17岁在万松寺举行。
注:2.小平太——服部春安,新介——毛利良胜。
注:3.猿夜叉为浅井长政小名。
注:4.古六月称法。
注:5.1570年6月28日火烧比睿山。
注:6.不是注的注——小时做梦,都有个声音告诉自己这是在作梦不要担心不用怕。可随着年龄的增大世俗丢失了这个声音,也越来越怕作梦,因为怕梦醒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