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郎,我们近江多长时间了?”玄蕃挠了挠头。

“呃…天享四年夏天…今年是天享八年……已经三年半啦。”

“唔…已经那么久了吗?我们流浪的时候是多大?”

“我十七岁那年在江户认识的你。那天你白喝了人家的酒,被酒馆老板暴打一顿丢了出来。”

“哦哦,那次我可被揍惨了。是你背我去找医生,我还记得。”玄蕃似乎一下子回到十二年前的那个夏天,像那时的那个傻小子一样,用力地点着头。

看着傻傻的玄蕃,清季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问这些做什么呢?”

“嗯?”

“你问这些做什么呢?”

玄蕃放下空掉的酒瓶,似乎没听到清季在说什么。

“能遇到你,遇到西市正公,真是三生难觅的好事啊!”他突然不着边际地说。

“好?怎么个好法?”

“就是很好嘛!”他把双手垫在脑后,随随便便地躺了下来。

“你这人真是不可理喻啊!”

玄蕃哈哈大笑。也许是觉得铺席太冷,他一支身,又坐了起来。

 

两人还是这样一先一后、你一口我一口地喝着酒。很快,那五支瓶子也东倒西歪地滚落在地上。

“已经好些时候没看你笑过了。”清季说。

“你也很久没跟我一起喝酒了。”玄蕃拿起一个瓶子,晃了晃,发现是空的,于是随手丢到一边。然后,他站了起来,猛地拉开了朝西的窗户。

一股冷风吹了进来。清季顿时觉得脸上被吹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多美啊,琵琶湖!”玄蕃微笑着,向着窗外白茫茫的地方挥了挥手,“从这里看,琵琶湖真像个娴静的少女,纯洁得让人生不出一丝杂念。真不知当年太阁坐在这里远眺这泊湖水,还会不会有那一腔的吞天之志。”

清季不由倒吸一口凉气,政荣的话又回到了他的脑海:

“也许是厌倦了吧?”

 

“喂,你还记不记得那年冬天我们奥州的事?”玄蕃双手攀住窗格,回过头问道。

“当然记得!”也不知是酒力上涌,还是因为玄蕃提到了流浪时的故事,清季的心立刻被一股暖流占据,“那时候我们在山里迷了路,走了三天三夜都没走出去。山上的雪足有一丈厚。干粮吃完了,只好挖松鼠的洞穴找东西吃…”清季笑着,站起来接着说,“结果我们遇到了一只觅食的狼。你可吓得半死,屁滚尿流地,半天也爬不起来。还不都是靠我…”

“错啦…”玄蕃不以为然地摆着手,打断了清季,“吓个半死的人明明是你啊。”

清季惊得嘴巴都合不拢了:“啊呀!你这人还是跟以前一样厚脸皮啊!我什么怕了?那天如果不是我出手一刀,恐怕今天就不会有你织田盛信了!”

“吹吧吹吧!那只狼是谁杀的,我的刀最清楚不过啦!”

“乱讲!我的剑技明明在你之上。”

“怎样?不比一下你不甘心是吧?”玄蕃按住了放在一边的不动国行。

“比就比。看我不把你打趴下!”

标签: 百年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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